么他觉得有必要把克莱尔从我的生活中如此彻底地抹掉。这只不过跟他在其他事情上骗我一样,还是他选择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吗?
这又是一件我必须问他的事情,在我找他谈话的时候——现在我知道我们必须谈一谈了。那时我会告诉他我知道的一切,还有我是如何找出这一切的。
我们又聊了一些,谈话中有时会有长长的停顿,有时我们拼命急匆匆地交谈。克莱尔告诉我她结婚了,然后离婚了,现在跟罗杰在一起生活。“他是个学者。”她说,“心理学。这家伙想让我嫁给他,我不着急。不过我爱他。”
跟她说话、听到她的声音感觉很好,似乎很容易、很熟悉,几乎像回到了家。她不怎么问问题,似乎明白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最后她终于停了下来,我以为她可能要道别了。我意识到我们谁也没有提到亚当。
“那么,”相反她说,“跟我说说本。有多久了,你们俩……”
“复合?”我说,“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们分开过。”
“我试过给他打电话。”她说。我感觉自己紧张起来,尽管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在你打过电话以后。我猜一定是他给了你我的电话号码。他没有接我的电话,可是我也只有一个旧号码,在他上班的地方。他们说他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
我感觉恐惧在身上游动。我四下张望着卧室,卧室十分陌生。我觉得她肯定是在撒谎。
“你经常跟他通话吗?”我说。
“不。最近没有。”她的声音里多了一种语气。收敛了。我不喜欢。“有几年没有通话了。”她犹豫了一下,“我一直很担心你。”
我害怕,怕克莱尔在我跟本谈之前就已经告诉他我给她打了电话。
“请不要给他打电话。”我说,“请不要告诉他我打过电话给你。”
“克丽丝!”她说,“为什么不呢?”
“我宁愿你不打。”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听起来有点恼火:“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解释不了。”我说。
“试试看。”
我没有足够的勇气提到亚当,但我告诉了她纳什医生的事情,关于酒店房间的记忆,还有本是如何坚持说我出了车祸。“我认为他没有告诉我真相是因为他知道真相会让我难过。”我说。她没有回答。“克莱尔,”我说,“我到布赖顿可能是去做什么呢?”
沉默横亘在我们之间。“克丽丝,”她说,“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或者至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不过不能在电话里说,等我们见面的时候。我答应你。”
真相。它悬在我的面前闪闪发光,近得我几乎可以伸手取到。
“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我说,“今天?今晚?”
“我不太想去你家找你。”她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嗯……如果我们在别的地方见面更好些?我可以带你去一家咖啡馆吗?”
她的声音里有种快活的口气,但似乎是强颜装出来的。假的。我想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却说了一句:“好的。”
“亚历山大宫?”她说,“可以吗?你从伏尾区到那里应该很容易。”
“好的。”我说。
“酷。星期五?我们11点见?可以吗?”
我告诉她没问题。不能有问题。“我会没事的。”我说。她告诉我要坐哪趟公车,我一条条记在了一张纸片上。接着我们又闲聊了几分钟,互相道了再见,我拿出我的日志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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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他回到家时我说。他坐在客厅的扶手椅里读着报纸,看起来有些疲惫,似乎没有睡好。“你相信我吗?”我说。
他抬起了头。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点燃它的是爱,但也有别的东西。看上去几乎像是恐惧。这并不让人惊讶,我想,问完这个问题之后通常会有一番招供,承认这种信任是错误的。他把前额上的头发往后拢了拢。
“当然了,亲爱的。”他走过来坐在我的椅子扶手上,把我的一只手合在他的手里,“当然。”
突然间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要继续说下去。“你跟克莱尔通话了吗?”
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克莱尔?”他说,“你记得她?”
直到最近我才想起来——实际上,是直到记起那个焰火晚会——在此之前克莱尔对我来说完全不存在。“记不太清楚。”我说。
他移开了目光,扫了扫壁炉上的时钟。
“不。”他说,“我想她搬走了,在许多年前。”
我缩了一缩,似乎受了痛。“你确定吗?”我说。我不敢相信他还在骗我。在这件事情上撒谎似乎比在其他所有事情上撒谎还要糟糕。毫无疑问,在这件事上说真话并不困难吧?克莱尔还在国内,这不会给我带来任何痛苦,甚至可以变成——如果我跟她见面的话——让我改善记忆的助力。那为什么要撒谎?一个阴暗的念头钻进了我的脑海——跟以往同样阴暗的猜测——不过我把它赶了出去。
“你确定?她去哪儿了?”告诉我真相,我想。还不算太晚。
“我记不清了。”他说,“新西兰,我想。或者澳大利亚。”
我觉得希望正在越滑越远,但我知道我必须怎么做。“你确定?”我说,我赌了一局,“我有个奇怪的回忆,记得有一阵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