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他也是出身皇族,应该是从小就很讲究规矩仪态,所以举手投足才会这么有模有样的。
真好看!
话说回来,月倾碧当年就是被殷九用装腔作势的样子给骗了。
殷九当然不好和云寂比的,他心胸狭隘面貌丑陋,哪里及得上我的云寂?
真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就会想起月倾碧有多傻,心情就会变差……
云寂坐在那里,看他半躺半靠没规没矩,脸上还变幻着表情,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低落的,想起他刚才对着殷玉堂的时候,那种有恃无恐的样子。
令人觉得费解的,其实是殷玉堂的反应。
殷玉堂这个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殷玉堂和当今皇帝殷玉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先皇尚且在位的时候,他们两兄弟在宫里众多的皇子之中,并不是十分显眼。
一来他们的母亲并非显赫大族出身,只因为几分姿色得了宠爱,始终也不过是普通品阶的妃嫔,身后并无倚仗之势。二来他们兄弟一个排九,一个十二,不论长幼或者嫡庶来论,都距离继承皇位太过遥远。
但是就在十余年前,出了一桩事情。
那年先皇得了怪病,药石罔效。
皇子们纷纷四处寻医问药,以表拳拳孝心。。
这些人之中,只有殷玉璋寻来了奇药,将先帝的病治好了。之后,他便从一个不起眼的皇子,摇身成为了宫中炙手可热的红人,最后甚至登上了帝位。
殷玉堂的身份也是跟着水涨船高,在殷玉璋即位之后被封做了承王。
这两个人非但是亲兄弟,而且x_i,ng情也是如出一辙,都是心思深沉之人,殷玉堂在朝中更是以狠辣无情著称,尤其容不得旁人顶撞。
但是刚才,晏海对他的态度算得上无礼,殷玉堂却不以为忤,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殷玉堂习惯了被他冷嘲热讽?
如果是,那么这种习惯,定然不是近来才有。
更久以前?
算算时间……殷玉璋殷玉堂与晏海相识,会不会就是在那一次,他们兄弟二人离京寻药的时候?
不得志的皇子和来历神秘的晏海……发生了什么?
晏海被他如此专注的看着,脸有些发热,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
他索x_i,ng背转身,把手伸进微凉的湖里晃来晃去。
“那个……”他的声音有些低。“我跟你说过,要唱曲给你听的,不如就现在啊!”
他怕被拒绝,说完就坐直身子唱了起来。
游湖上,遇东风,碧水涟涟映晴空。佩兰芷,玉搔头,青春正好芳华留。酒满觞,饮琼浆,长歌一曲向穹窿。长相思,君知否,天各一方,梦魂也相同……
他唱曲之时比说话清亮许多,气息绵长音色空灵,只是清唱也婉转动听。
云寂没有想到他说唱曲,还真是立刻就唱了出来。
虽然他不懂晏海唱的算不算好,却也觉得好听,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在湖的另一面停泊着一艘画舫,上一层帘幕低垂,靠湖面的地方放着一张长榻,有人正闭着眼睛躺在上头。
歌声从湖上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三爷,也不知是什么人往这边来了。”身旁伺候的人急忙过来说道:“我这就让他们去别处,别碍着您休息。”
“你别吵。”那人闭眼摇头,侍从立刻噤声退后。
隔了一会,歌声渐渐消散了。
他睁开闭上的眼睛,从榻上坐了起来。
“长相思,君知否,我心终不悔……”他喃喃地念到:“只是来年孤坟上,此情更与谁人说。”
最后这两句,许是意头不好,并没有被唱出来。
但是这首曲子……
“去问问,府里新来的什么人?”他对侍从说道。
晏海唱完之后,回过头伸出手来,有些期待的看着云寂。
云寂不明所以。
“我唱的好吗?”
云寂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娘说我唱的特别好。”晏海笑着对他说:“我也用不着红绡缠头,不如你随便送我一样东西,当做打赏吧!!”
他自说自话的唱了首曲子,又自说自话的讨赏,这种行径说得上无赖,但偏偏他情态自然,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我身上并无他物。”云寂实话实说。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被你平白听去了,那我岂不是很吃亏?”晏海摇头叹气:“堂堂朝暮阁主,居然做出这种事来,谁能够想得到呢?”
“你待如何?”
“你可以说一句‘晏海,我心悦你’,你知道,这句话对我来说胜过千金万金,无价可抵。”
云寂闭上了嘴。
就算看不到云寂的脸,晏海也能想象得出他的表情。
他低低的笑了一阵。
“你莫要生气。”他歪着头枕在膝盖上:“如果你不想说,那么就为我取一样东西来也是一样的。”
云寂又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说了个“好”字。
“时间过得太快。”把船划回岸边的时候,晏海又叹了口气,轻声地说:“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和你一起做。”
第57章
昔年大军入城之时, 曾将前朝皇宫全部焚烧殆尽, 如今的这座皇宫, 乃是在原址重新修造而成。
那些归顺的遗老显贵们, 为了体现效忠新皇的决心,出钱出力将宫殿修建的更富丽更堂皇。
“都说世间繁华不过帝王居所, 果然是非同一般。”
他们此刻正坐在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