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夷王看着恭渠那副模样,忽然笑着对身边的侍卫说了几句话,下一刻,七八个侍卫捉住一名红牌,撕了价值千金的天河纱群,按在场中轮番上阵。
那些女子虽然深陷青楼,却仍是宁朝子民,如今却被羞辱至此,欺压至此。严尚满眼血丝,拳头攥得骨节作响,猛然觉得眼前一晃,恭渠已经冲了出去,却被门口的两名侍卫拦住。
严尚自觉失职,立即起身赶过去护主,不等他近前,恭渠已转到角落里呕吐起来,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还在干呕不止。
北夷王故作惊讶道:“啊呀呀,莫非是有了身孕?哎,不对啊,太子怎么会有身孕!该不会是太子怕死,送了个女扮男装的公主过来吧?”
北夷勇武将军摸着络腮胡道:“大王若是好奇,咱们当场验明正身也未尝不可,要是宁朝敢欺骗大王,那就是他们没有议和的诚意!”
……
“你又不理我!叫你不理我!不理我!”小蟠扬手在盛君的前额使劲弹了一下,惊得盛君本能地扬手一挥,反倒吓得她不自然地躲了躲。
远远飘来敲灯巷里的歌声,伴着琴声,软软地唱着:“雕梁画栋绘明霞,斗拱飞檐勾月华……云端旧曲余音尽,花底宿眠fēng_liú罢……”
白胡子老道打了个喷嚏,摇身变成个容貌寻常的中年男人,轻车熟路地进了翠红阁,点了雨浓姑娘,丢给老鸨一锭赤足金,无视老鸨笑烂了的一张脸,径直进了雨浓的房门。
琴声骤停。
雨浓转身看着金主,莞尔一笑:“我以为你真会一走了之,至少暂时避避风头。”
“有你这个美人,我怎么舍得走?”
雨浓娇俏地依偎在金主怀里:“你徒弟余岩被要债的报仇的追上白虹桥,跳了雁影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还有心来我这里?”
“他死不了,何况徒弟可以再捡,我心里的美人可只有你一个。”
雨浓笑道:“被你这样的师父捡了,他还真是三生无幸。”
“亲亲,你真是枉我了,要知道我还是教了他不少保命法术的,而且为了让他有练习机会,我不惜自毁名声,到处结怨,为他找陪练,我这师父当得也不轻松。”
“……”
趴在屋顶晒月亮的余岩很想一拳把屋顶给砸个窟窿,然后用千里传音术昭告盛京众仇家,死老道回来了!如果仇家们同意他加入,他不介意欺师灭祖!
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这边,余岩心想,是哪个仇家这么快就听到他内心的呼唤了?起身拍拍衣摆,运足目力望去,却看到香粉湖心一艘画舫上,那位救过他的“妖孽”正定神望着这边,依旧是那副玉树临风不染红尘的样子。
余岩又看到了幻象。
翠红阁对面生意清淡的倚翠楼忽然变了模样,三层楼阁平地而起,雕梁画栋,红灯迎风,进出皆是穿金戴银的商贾和锦衣佩玉的权贵。
喧哗声渐止,他看到两名衣着华贵的少年被围在一群蛮夷外族人中,满脸愤怒,又带着几分窘迫。外族人戏谑地看着他们,仿佛是逗弄着野兔的老虎。
蓝衣少年强作镇定高声道:“谁敢无礼!”
外族人头领仰头大笑:“你且让我们看看,何谓丧家犬对新主人的礼!”
蓝衣少年怒不可遏,身边的紫袍少年却仍是面无表情地任人奚落。
“还真是沉得住气啊,我倒要看看你哭着嚷着求饶是什么模样,”外族人头领一把抓住紫袍少年,嬉笑着扯开外襟,“让我亲自来验验你到底是男是女。”
蓝衣少年从怀中取出一枚柳叶刀,扬手飞出,却因为怕误伤紫袍少年而失了准头,堪堪划破外族人的脸
周围侍卫一拥而上,一阵刀关剑影后,制住了蓝衣少年,卸了他的肩骨,正要请示主子如何处置,却惊愕地看到那紫袍少年指缝中带着利器的寒光,正贴在他们主子的脖子上。
紫袍少年淡然道:“你的命比我尊贵,除了换我和我随从的命,还值停战五年。”
“五年?”外族人头领冷哼一声。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要求。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你费尽千辛万苦得到今日的地位和财富,死在此处未免太不值得。现在拟定停战书,签章为证。”
“你以为真能威胁我?”
紫袍少年冷笑:“你可以试试,我除了一个头衔,其余一无所有。”
外族人头领沉默片刻:“你的勇气我佩服,我放了你。但是你的行为让我很不高兴,所以不能随便放走你们所有人,如果你要停战五年,就把那个用暗器偷袭我的小子留下来,如果你要带他走,停战时间就只能是两年。这是底线,没得商量,如果你不选,那么今天你带来的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明天,我的军队就会全力攻破宛城。”
紫袍少年只是略作思索,便干脆地说道:“停战两年,我带他走。”
外族人头领大声笑道:“两年后,我必亲手夺你!”
……
余岩迷迷糊糊地看着幻象,楼阁的牌匾浮出三个字来——醉梦阁。他喃喃念出这三个字,突然浑身刺疼,满头冷汗。
幻象消失,眼前还是那生意冷清的倚翠楼。
余岩怔怔地看着湖心画舫,他看到了一间陈设着各式兵器的屋子,耳室有张供休息的软榻,此前的蓝衣少年裸着上身趴在榻上,露出后背尚未愈合的刀伤,涨得满脸通红,紫袍少年把瓷瓶里的伤药倒在掌心,用体温揉热,然后仔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