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的样子更漂亮。”
严钧边系纽扣边急匆匆地往外走,脸上逼人的煞气让周围的人纷纷退避三舍,等他走回他那桌的时候,发现韩小琪正拉着陈落的手目光盈盈地看着她,陈落则冷着俏丽的小脸,气场十足地说:“要他哪只手?要哪只剁哪只!”
“……”
严钧一瞬间觉得无比头疼,他就知道陈落跟着杜修是学不着什么好的,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他赶紧终止这段即将走向十分血腥的对话,跟陈落说:“你以为你淘宝呢,说剁手就剁手。你以后离杜修远点,女孩子家家的学点好的。”
陈落一缩脖,不敢吱声,韩小琪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嗬嗬嗬笑:“小白脸你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
严钧抽了抽嘴角:“行了韩大小姐,你都放了一晚上了,咱该回家了。”说完,扫了陈落一眼。
陈落赶紧一把把韩小琪扶起来。
三个人往外走这一段路走了快五分钟,严钧一边安抚撒酒疯的韩小琪,一边还要把一个劲往下掉的外套往她身上拢,好不容易把她送上了车,坐上了副驾驶,严钧才轻轻松了口气。他边调出她家的导航边跟陈落说:“今晚你照顾照顾她,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陈落笑眯眯地点头:“放心,有我在呢。”
严钧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微微眯起眼睛,车里昏黄微弱的灯光将他衬的得温和又安静。他揉了揉她毛绒绒微卷的短发:“嗯。”
陈落发动车子,严钧从后视镜一看,发现韩小琪已经睡着了。他轻轻笑了笑,睡吧。
睡醒了,明天还是一个艳阳天。
等两个人将韩小琪安全地送回家里,严钧见没什么事就打算走了,陈落却把他喊住了:“严哥。”
严钧靠在门边正在穿鞋,他边整理外衣边看她:“怎么?”
陈落抿着唇有些犹豫:“周五的事,老大——”
严钧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打断她:“我已经知道了。”
陈落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松了下来:“啊,那就好。”
他拉开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也早点睡吧,别乱想,把门关好。”
“嗯,我知道啦。”
严钧从韩小琪家里出来,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小区里很安静,他独自走过一个又一个路灯,身边只有他的影子或长或短或前或后的欢脱地乱蹦。突然他停了下来,站在两个路灯之间,那个最暗地方微微侧头,隐隐约约地听到旁边的公寓楼里传来大人的高声呼喝和小孩子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电视里体育赛事解说员大声的解说。他一时间茫然四顾,发现只有自己这里冷冷清清,那些隐隐约约的声音和影影绰绰的灯光好像带着诱人的温度,可每当他一走近,就散落开来。
他不再犹豫地扭头往小区外走,这么多年他也曾尝试过融入,他一开始认为虽然没有家人但他有过命的朋友,可是后来他发现他们能一起出生入死,却不能带来家人一样的温情。那不是气势恢宏的写字楼和层层叠叠地高架桥能给他的,只在梦里出现的草木清香像锁链,将他牢牢地锁在过去,与现在的生活隔得泾渭分明。
☆、基地
眼看就要走到门口了,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微微皱眉。
“师兄?”
“g8023有了新突破,我要去研究所一趟,你去吗?”
严钧精神一振,“去,是t-13和h-7分离成功了吗?”
邓安泽笑了一声:“可不止这样,见面说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严钧撂了电话匆匆往外走,他站在路边,心里有点激动,眼睛也分外明亮。g8023是研究所研究的新型药物,他们一年前就开始了,可是光光卡在t-13和h-7分离上就卡了小半年,研究所上下反反复复地实验了无数次都没有成功,没想到今天终于有了突破。t-13和8023的研制攻破了最后一个大瓶颈,很快这一款寄予了很多人期望的新药就能面世了。
也就过了十分钟邓安泽就到了,严钧上了车,就见邓安泽平常严肃的脸也难得露出了笑意,“刚刚研究所给我打电话我真是吓了一跳。”
严钧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我都快放弃了。”
“研究所的那帮人可不像你,”邓安泽瞥了他一眼,“他们从来都是越挫越勇。”
严钧也不反驳,笑呵呵地问他:“他们怎么做到的?”
“我们原计划是将t-13和h-7分离开,然后再让-13反应,”见严钧点了点头,邓安泽继续说,“我们试了无数次都不行,于是他们干脆不将t-13和h-7分离开,而是加入了一种催化剂后直接抑制了t-13和h-7的反应,促进了氧气和h-7的快速置换,另辟蹊径把这个大问题解决了。”
严钧眯起眼睛,“我记得这个设想在试验遇到瓶颈之初就提出来了,可是当时由于找不到这种催化剂就搁浅了,现在怎么找到了?”
邓安泽看着眼前的灯变成红色,缓缓停下了车,他一手支在方向盘上,袖子挽起露出了小麦色的手腕和精致大气的腕表,一手轻推了推眼镜,饶有兴味地看向严钧,“说起来这还要归功于你呢。”
“我?”
“这种催化剂是从你上次去神农架带回的草药里提纯出来的。”
严钧觉得有些好笑,“得了吧,这算什么功劳,能把把东西提纯出来又能派上用场的才是真正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