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泽扭头看他一眼,见他长长的睫毛下一片淡淡的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有点疲惫,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车里的空调开高了一点。
等严钧一觉醒来,发现还在开车,扭头一看外面黑黝黝的,两侧是幽密的树林,树木的枝杈影影绰绰形如鬼魅,眼前是一条并不平整的土道,远光灯打出去都照不到头,然后尚且迷迷糊糊的严钧就被狠狠地颠了一下。
严钧茫然地揉揉眼睛,“师兄这是到哪了?”
邓安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进林子了。”
搓了搓脸,严钧拿出手机,发现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了,于是抻了个懒腰,懒懒地开口:“林子的路我就没记住过。”
他侧头看邓安泽,见他眉目冷肃,长得快要抵到镜片的睫毛下面是一双亮若寒星,沉如黑夜的眼眸,架着无框眼镜的挺直鼻梁在他脸上画出一个锋利而又禁欲的棱角。他眼见邓安泽面不改色地拐进一个又一个岔路,不带一点犹豫,忍不住啧啧称赞,“真是侧颜无敌啊。”
邓安泽没心思理他,“别来勾我,拐错地方咱俩都完了。”
于是,严钧不说话了,笑眯眯地托着脸欣赏自家师兄的完美侧颜,心里忍不住想:估计老邓这样的就是师妹们说的冰山禁欲系,人前衣冠人后qín_shòu什么的都是师妹们的yy啊哈哈哈!
邓安泽可没他那么大的心,真要是走错了,又得走一大堆程序,烦都烦死了。
俩人在这么一大片林子里兜了能有快半个小时,才开始看见一个又一个岗哨,邓安泽最后一次把两人的证件给警卫看完,终于拐进了大门,车灯在大门的门牌上一扫而过,“s0009试验基地”若隐若现。
严钧按下车窗,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气才觉得自己真是醒过来了,“每次进基地都麻烦死了。”
邓安泽把两人的证件收好,听他的话,冷哼一声:“你连自己的证件都不管你有什么好麻烦的。”
干笑一声,严钧赶紧狗腿地说:“我这不是有师兄您吗。”
车子直接拐进停车场,邓安泽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两人下了车,整个试验基地只能看见来往巡逻的军队和几座不起眼的小楼,他俩走进了旁边一座的小楼里,进了屋先是一遍信息核对和随身物品检查,然后被请到里面的屋子简单地冲洗消毒,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和白大褂才出来,出来之后是再一次的核查,都结束了,才被请到了角落的角门里,拉开门,里面是一部电梯。邓安泽掏出工作证,刷开电梯,下到了地下一层。
整个巨大的s0009试验基地的防御建筑设施都是建于地下的。
等电梯门打开,再不是地上冷清整肃的样子,尽管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研究所里还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每一个穿白大褂的人都看起来忙忙碌碌的,不停地穿梭于各个房间,两个人往里走,路过的看到他俩都打招呼:“哟,邓处,小严来了啊。”
俩人也微笑着跟他们打了一路招呼,直到走到最里面的电梯里,按了-3层。电梯里的一个梳着西瓜头的小年轻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一拍严钧:“哎呀!邓处、严钧你俩可算来了,我就说你俩会连夜赶过来。”
严钧笑了笑:“这么大的好事,当然要赶紧过来啊。”西瓜头叫张明明,是钱文清的助理,去年才刚刚硕士毕业,活泼的要命,干活也利索,大家都挺喜欢他,跟不爱说话的钱文清正好互补。
电梯门开了,-3层的人明显没有-1层的人多,张明明窜到两人前面给他们带路,给他俩解释:“现在大家都在监控室和实验室里呢。”
邓安泽点头,“先去监控室。”
张明明赶紧领着两个人过去,一推开门,发现-3楼人少正常,原来都在巨大的监控室里呆着呢。三个人一进来,大家都打招呼。不远处坐在主控台前低头跟旁边几个研究员讨论的戴眼镜的年轻人听到动静赶紧站起来,回头一看,眼睛就一亮,他三步两步跑过来,“严钧你来啦!”
严钧惊讶地看他,“文清,你怎么在这?你没在实验室?”
钱文清笑眯眯地看严钧,解释说:“我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现在实验结果已经稳定了,我出来歇一会。”眼神往旁边这么一溜,才看见邓安泽面无表情的脸,赶紧把笑容收了收,略带局促地抿了抿唇,小声问好:“邓处好。”
邓安泽点点头,伸手一拍他肩膀,毫不吝啬地夸奖他:“干得好,果然没看错你。”
当然,如果声音不那么冷淡就更好了。
不过邓安泽平日里不苟言笑,难得的夸赞还是让这个长相个头都不起眼的小青年很开心,他微红了脸,小声说:“谢,谢谢!”
严钧哈哈一笑,得意地冲邓安泽一挑眉,借着身高的优势,把明显有点紧张的钱文清搂到一边说话去了。
邓安泽有点无奈的弯了弯嘴角,看了勾肩搭背的两人一眼就去主控台去了。
严钧揉了揉钱文清的头,“文清儿,你可以啊,真给我长脸啊!”
钱文清把他的手拉下来,扶了扶眼镜,笑呵呵地说:“这还要多亏你带回来的草药。”
严钧见他眼底发青,知道他一定也好久没好好睡了,于是一摊手,“带回来我也用不上,大功一件,你就别推了。”
钱文清继续傻呵呵地笑,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他有些激动地拉住严钧,“严钧,你下次去神农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