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妞在娘过世以后就被爹卖给了人牙子。
那时候继母刚刚生下一个小弟弟,爹眼里这几个女孩儿就如同摆设。
要是卖给正经人家做丫头不过一两银子,继母贪财卖给了青楼的老鸨子,就为了多了二两。沁儿打小好学,琴棋书画都很出色,成了色艺俱佳的名妓,妹妹略迟笨些,被老鸨专卖去了下等青楼。
后来听说一些有钱的大爷嫌弃那些名妓也看人下菜碟,她们更偏爱吟诗作赋的青年才俊,那伙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兴起玩盲妓。
起初只是已经盲的了女人,需求一多,狠心的老鸨把光眼的姑娘弄成盲妓供人取乐,实在令人发指。
也是到了百卉楼之后,沁儿有了自由和闲暇和从前的姐妹们打听起来妹妹的下落,她最小的四妹妹被折磨至死,还有个三妹依旧在地狱里挣扎。
雪姝一手搂一个女孩儿叹口气说:“原以为我爹就够没谱的了,现在想想他还算是个好爹。”
让沁儿暂且在寨子里陪妹妹住着,雪姝命人给三妞请了郎中,把抢来的钱让凌威看着安顿,给盲女们添置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逼着他们给盲女今后的生活想一个出路。
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山间的薄雾发呆,烛月从后面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叹口气说:“没想到地狱里的恶鬼都跑到了人间。”
雪姝突然仰头问他:“假如是你,你会娶一个双目失明从前做过窑姐的姑娘吗?”
烛月一顿,坚定地说:“如果我可以娶妻,那我一定会娶你。”
雪姝觉得很无聊,双手一摊道:“如果我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呢?”
烛月认真地说:“不改初心。”
雪姝笑嘻嘻说:“漪澜姐姐果然是情场高手,她说宁愿相信世上有鬼,都别信男人那嘴,果然你装出一副痴情的模样拒绝了照管那些可怜的女人,不过这也没什么,没有谁有义务接受她们,她们未来的生活还是要靠自己。”
她蹦蹦跳跳到了烛月近前,伸出小手去勾起烛月的下巴,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大叔,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嫁人的。”
烛月抓住她的手腕带到怀里另一只手搂住低声说:“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娶妻。”
烛月的本意是他心里清楚无法成亲,只求能共度一生,显然雪姝会错了意,她一把扯开了烛月的衣领,伸手去摸他的肌肉笑说:“大叔是想和我玩玩?与我而言这怕不是吃亏而是占了便宜呢。”
她一脸无赖样,似乎满意烛月的身材和胸肌,烛月紧张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里咒骂雪秉臣把孩子养得和他一样无赖,吓得浑身绷紧不敢动。
凌威过来寻姑娘回事,远远见了脸上生出了醋意,可也知趣地绕路走了。
烛月双手背在身后,由着她戏弄一番不算,还轻薄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悄悄说句:“等我哪天心情好,自然唤你陪我。”
见她轻佻,烛月彻底恼了,脸色一沉吼句:“胡闹,虽然教导你修练道法讲求自然随心,可我从没教过你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再有下回我定然罚你面壁思过。”
雪姝咯咯娇笑,以为他撒癔症,凌远连跑带喊上了山:“大王,又有人打上来了。”
第16章 出逃
寨子里鸣起了铜锣,一众男匪各拿武器守在第二道寨门这已经拼杀起来。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一个个前后心穿着印着“兵”字的官衣,没有盔甲应该不是作战的行台军,可照样也是打不过!
烛月亲自布下迷阵拖延时间,命令众男匪各自背着一个盲女准备转移,女匪带着她们的奴隶转运各自的财物,自家雪姝那个小财迷的酒窖搬运不走,烛月只得弄上障眼法让人家暂时找不到。
凌威推着一车金银,凌远扛着那只貂儿拉着姑娘打算从后山下山躲几天。这上万人攻山完全没有硬碰硬的必要,官军剿匪虽然说是本职工作,只有烛月觉得哪里不对,下山这一路就没松开雪姝的手。
盲女们刚安顿了下来吃了两顿饱饭又要折腾,花名叫梅香的三妞虽然不是很相信这群土匪,可她相信自己的亲姐姐不会害她。有沁儿安抚着这群盲女,也就都哭哭啼啼跟随者寨子里的人上了路。
天寒地冻的时节,冷风卷的枯枝败叶到处都是,怪石横生,尖锐的棱角恐怕伤了雪姝,烛月不顾刚才同她生气,直接蹲下示意背着她下山。
他把鬼木琴系在腰上,让雪姝搂紧他的脖子,走着走着就觉得鬼木琴开始跳动,烛月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停下。
半山腰的薄雾中隐隐透着一丝黑气,他示意众人别动,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重重踏了一脚一指边上一颗枯腐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