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是被我伤透了心……
下班之后,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徘徊,不想回家,也不想父母的家,找了家饭馆,草草吃了点东西,把车开到了我跟何绍棠同居的那间住所。
我站在楼房的前面,仰头望去,那套曾经跟何绍棠在一起度过一段温馨生活的房子,此时,窗户黑黑的。自从跟何绍棠分手之后,我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来过这里了。过去,我不来这里,是没有勇气面对何绍棠那双温柔的眼睛,现在,来到这里,是发自内心的想再见到那双温柔的眼睛。
上楼之后,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股由于缺少通风而产生出的霉味儿扑面而来。
偌大的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何绍棠走前一定把屋子好好收拾了一遍。
“绍棠姐,绍棠姐,我回来了!”我叫了两声,没有回音,房内出奇的宁静。
“肉饼,肉饼,我回来了,你在哪里,快出来见我啊!”我有些恐惧,有些神经质,明明知道,屋里除了我自己喘气,再无第二个有生命的个体,但我还是忍不住喊叫。
我来到厨房、餐厅,我记得餐厅的门口挂着一条粉红色的围裙,何绍棠给我做饭时总是把它戴上,可现在什么也没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家务都不用做,何绍棠一个人把做饭、洗碗、收拾屋子,统统包下了。她喜欢整洁,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有时候我会恶作剧把糖罐里偷偷放上盐,等她往豆浆里放“糖”之后,会发现豆浆变成了咸的,我乘机嘲笑她粗心大意,她会很不好意思的自我解嘲:“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像书里写得那样,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变成负数!竟然连盐和糖都分不清了!”
我来到我们的卧室,看着那张我和她曾经相拥而眠的大床,我记得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特地跳上床,去试一试它的牢固程度,我们躺在床上,除了做〈!--爱,最常做的就是听音乐,有一次,听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
“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变老……”何绍棠听到这一句,眼中含着泪水,哽咽地说:“这首歌可真好听!延飞,咱俩也一定会白头到老是不是?”
那时的我拍着胸脯向她保证:“放心吧,再过一百年,我对你的爱,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延飞,你对我可真好!”何绍棠把我紧紧的抱住。
想着想着,我的眼圈就红了。我打开壁橱,过去里面放着很多衣服。我的和何绍棠的,我只穿名牌,她和我截然不同,如果是她喜欢的衣服,她会不厌其烦地反复穿,如果是她不喜欢的,无论价钱多贵、档次多高她都没有兴趣。可是现在,壁橱里变得空荡荡的,除了有我的一套彪马的运动衣挂在里面,何绍棠的衣服全部都拿走了。
我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回忆着我们在这套房子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我有打呼噜的毛病,有一天,迷迷糊糊地被自己的呼噜声吵醒了,侧身一看,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何绍棠那双温柔的大眼睛温柔地凝视着我。我嘴里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姐姐,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何绍棠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缓缓的,柔柔的,耐心十足,直到我睡熟为止。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何绍棠已经起床收拾屋子了。我记起昨夜的事情,十分歉意地对她说:“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是啊,真得没睡好!”何绍棠打着哈欠说道:“光听你打呼噜了。说实话,你的呼噜声很有规律,但是有时候会突然停止呼吸,约莫要过二十几秒钟才吐出一口气,我有时真的很害怕,怕你一口气上不来,就离我而去了,心里总是悬着,直到再次听到你的匀称的呼吸,我才能安心地睡着。延飞,你去五官科检查一下吧!”
“没事,只是打呼噜而已,不需要去医院!”我不以为然地说。
“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说这话时,何绍棠的眼神中满是焦急和关切。
我心中不忍,听从她的建议,去五官科挂了个专家号,老专家给我做了一个小手术,从鼻子里取出一小块息肉,我的打呼噜的毛病才算去根,何绍棠知道之后,高兴的直拍手,“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想睡个安稳觉,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晚上我要好好地折腾一下你!”我把手伸进她的怀中。何绍棠嗤嗤的笑,一个劲地挣扎……我不想再回忆下去,鼻子变得酸酸的。
我有说不出的疲乏,无力地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决定忘记何绍棠,跟叶敏仪好好过日子。
毕竟她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毕竟我在她的身上为自己寄托了一个梦想。
我很喜欢带着叶敏仪出去和朋友们吃饭,因为她总能给我挣足面子。朋友们都说,罗延飞这小子走了狗屎运,那么漂亮的一个大媳妇让他给捡到了。
可是,世间总有一座无形的天平,平衡着世间的人与事。叶敏仪很漂亮,很会打扮,很有交际能力,但是同时,她很懒惰,很邋遢,很不爱干家务活。
她没事时,最喜欢呆在床上上网,笔记本放到折叠桌上,旁边放一只大垃圾桶,香蕉皮,苹果核,卫生纸,果冻壳什么都往里面扔,她从来不叠被子,裹在被子里轻易不下床铺,只有憋不住的时候,才穿着小裤衩跑到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