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料子。”雷震东抬起手,揉了把妻子的脑袋,“在队里头,也就是他能够跟老周过手。少阳天生就是头野兽,别这么看我,这是夸他呢,敏锐地不得了。当初那个仓库有问题,也是他先发现的。嗐,不跟你说这些,有纪律呢。”
沈青张张嘴巴,本想问究竟是什么问题。雷震东一提是纪律,她就没再问了。
平常不管怎么胡闹,怎么纵容着她。一旦涉及到纪律,退伍老兵无论被怎么威逼利诱都不会跟她吐露半个字。
沈青心里头一动,瞪大了眼睛看面前的男人,手抵住了他的胸口:“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也是纪律?”
好端端的主动跟她提离婚,完了还死活不肯告诉她原因,光会插科打诨,缠着她不撒手。
雷震东一脸茫然:“什么纪律啊?我都退伍十几年了。别瞎想。”
“我又没说是什么纪律,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沈青愈发笃定,“雷震东,你必须得跟我说实话。”
雷总嬉皮笑脸的:“嗐,就说你爱瞎想,哪有的事儿。我这不是一时间想岔了,着了沈主任你的道么。来来来,手怎么这么冰,过来,我给你暖暖。冷在你手上,疼在我心里。”
“雷震东,你给我正经点。”沈青脾气上来了,死活不让他抱。
雷震东哪里肯撒手,非得曲解她的意思:“行了,老三闲着蛋疼,吃这种闲醋。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要我说,你唯一的问题就是心太软,分手了还放不下。”
沈青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制止了他进一步上手的打算:“好,我认清我的错误,我从现在起就好好实践。你不说实话拉倒!我管你呢,我们离婚了!”
“别啊,咱俩的情况不一样。我们那是假离婚,你都答应好了负责包养我,咱才去的民政局。”
沈青被他张口说瞎话混下是非的能耐给气乐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明明我已经说过不会包养你的。”
人家金主包养个小鲜肉什么的,都是逗自己开心的。这块油腻腻的老腊肉只会让她闹心!
“那我包养你呗。”
“你钱跟房子还有股票基金什么的,都在我手上。你拿什么包养我?”
“美好的ròu_tǐ。”
沈青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这还是在烈士陵园呢,这当着少阳的墓碑呢。她吃亏在骂人词汇过于匮乏,意存高远的指桑骂槐之类,雷震东压根就听不懂。她憋了半天,只冒出来一句:“你讨厌!”
“哟,我真帅!”
“你无耻!”
“我牙真白!”
“雷震东!”
“哎,沈主任,有啥吩咐?”他又贱兮兮地凑到了她跟前,“小的随时听命。”
“你!”沈青气得说不出来话。
雷总赶紧搂住了沈主任,拍着她的后背顺气:“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动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咱俩啥时候不能敞开来说话了。”
沈青被他绕了半天,连主题都给忘了,成功地偏离了主线,只剩下本能的委屈:“你冤枉我,明明是少阳他妈请我帮忙的。她说少阳退伍了就打算混社会,她怕他走歪路,让我好好劝劝他。她说少阳在部队发展得很好,领导都喜欢他。”
十五年前,手机远远没有现在普及,就连上网都要依靠拨号,哪儿像现在这样i遍地。人们的分离也更加容易。搬了家迁了户口改了名字,想要再去寻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分手之后的两年,她跟少阳毫无联系。她斩断了自己跟新市的一切关系。
她没想到自己会在江州偶遇少阳。其实她心里头偷偷幻想过,少阳也在江州,那么如果寒暑假在街头偶遇,他们会怎样?只是江州那么大,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相遇又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
少阳的母亲找到她的时候,她本能地想要拒绝,她不该再插手少阳的生活。他们早就分手了。可是少阳的母亲是那样的焦急,甚至要给她跪下了。她吓坏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她承认,其实她内心也有渴望,她并没有真正忘记少阳。
在大学里,有男生向她示好,可是他们都不是少阳。他们对她微笑,他们眼中的阳光温暖不到她。
“我应该拒绝的。”沈青抹着脸,自嘲地笑,“在医院里头,最需要被警惕的一类病人就是对着医务人员下跪的。他们往往会成为纠纷的高危人群。我以为,少阳早就放下了。就当是个老朋友,帮他出出主意,分析分析情况。”
何况,她相信,少阳只要看了她的分手信,就不会再去找她。他就是那样一个死心眼的男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常常觉得,他有点儿傻。
雷震东被迫听了一耳朵自己老婆对初恋男友的情话,实在闹心得很:“傻的是你吧,老三可不傻,你别老以为我们当兵的不要脑子。”
沈青点了点头,笑了:“对啊,他要真傻,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跟着他呢。”他只是愿意在林雪面前傻而已。
雷震东一看她眼眶红了,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