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又是心酸:“乖啊,青青,咱不哭,咱有事说事。你看,是少阳他妈让你帮忙的,少阳的确适合当兵嘛。他后来要退伍的时候,部队领导都找他谈话的。”
沈青靠在了雷震东的肩膀上,泪水滚滚往下落:“我不该劝他的。”
其实她看到少阳的眼睛时,就反应过来了。少阳从未放下她,他只会用那种亮晶晶的温暖的眼神看着她,好像眼中有阳光。她看着这样的少阳几乎要落泪,她知道自己也没有忘记他。
那天他们说了什么,她全都忘记了。近乡情怯,近故人也一样。他们说着漫无边际的话,他说在部队里头有多好,她说在学校有多顺利。他们都是讨师长喜欢的孩子,他们拼命告诉对方自己过得有多好。
少阳的妈妈一直在边上给他使眼色。她只能含混地劝少阳,继续当兵吧,既然你在部队觉得好。
“你喜欢我当兵啊。”对面的男孩眼睛笑成了月牙,“嗯,那好,我就接着干下去,等我退伍了。”
他的话好像没有说完,他妈妈就急着催他起身,他们要去赶火车了。
她本能地站起来,想要送一送男孩,却被他妈妈拦住了,他们自己走就好。
她下意识地喊住了少阳。
又长高了一点儿的男孩冲她笑:“怎么了?”
她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咬咬牙对他喊:“你好好做你自己的事吧,你以后一定会发展的很好。”
男孩嘿嘿地笑:“好!我给你写信汇报。”
“你不要写信,少阳,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吧。”
男孩还想说什么,然而公交车已经到了。他母亲拽着他上车,他朝她做了个手势,笑得好像所有的阳光都笼在他眼中。
后来,她担忧了好久,害怕少阳给她写信传递热烈的情感时,她应该怎样斩钉截铁地回复对方,而不至于伤了男孩的心。那是林雪最爱的少阳啊,她又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
结果她从未收到过少阳的信。她失落又欣慰,她以为他已经想开了。她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可是她没想到,时间又过了两年,他出现在她面前时,眼里依然有星光。
雷震东帮妻子擦干了眼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的,少阳不会怪你的。他顺从的是自己的心意。他一定特别高兴,这辈子认识了你。”
青青的说法跟他记忆中的情况有出入。青青没必要骗他,青青这么个死心眼,哪里做得出脚踩两条船的事情。那其中,肯定有误会。老三也是条汉子,他不相信老三会真死缠烂打。
呃,他跟老三的情况不一样。青青是他老婆,他们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哪里说离就离。青青明明还爱着他。
雷震东又想亲沈主任了。每次看到她掉眼泪,他就特想亲亲她,揉揉她,把她嵌进自己的骨头里,好好笼着。
夜风微微凉,沈青伸手推雷震东:“不认识我的话,他说不定会过得更好。”
“傻话,不认识你的话,说不定他到死还是童子鸡呢。”
“你,雷震东!”
被点名的人捉住了妻子点着他的手指头,乖乖,这么冷,得赶紧带青青出去了。总觉得这里要变天。
“怎么啦,我都叉开来说了。反正我跟你讲,你俩是以前的事,别说少阳现在走了,就是他活着,我也没让着他的道理。你是我老婆,我才不让呢。别瞪我,肚子还有孩子呢,能不能讲究点儿胎教啊。谁告诉你,要是他活着就没我的事儿了?我觉得我比他帅。再说了,就你俩之间,他妈应该没少掺和。”
“那不是你干妈么。”沈青没好气,却到底没能挣脱雷震东的怀抱。这人一个劲儿的大呼小叫,非得说她这当妈的不体贴孩子,好端端的非要把自己给冻感冒了。她就跟他扯不清楚。
雷震东一点儿温情脉脉都不讲:“我亲妈跟你我都站你这边,何况是干妈呢。那也是看着老三的情面。老太太就没几个能清清白白敞亮开来说话的。我妈当年还冒充我,给塞我情书的小姑娘回信,让人家先看看自己的成绩。我美好的青春时代就是这么断送在她手里的。”
沈青要翻白眼:“真委屈了你啊,雷总,现在你单身了,怎样青春时代都没人管。”
雷震东煞有介事:“我结婚后才明白,之所以青春时代不绚烂,全是老天爷怕我燃烧得太早了,直接烧没了,要把激情留给婚姻呢。”
“你赶紧结婚去啊,别浪费了你的激情。”
“不,沈主任,只有你才能唤醒我内心的狂热。哎,咱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别打扰老三睡觉了,咱走呗。”雷震东伸手拿起地上的保温桶,朝着墓碑上的男人扬扬下巴,“青青煮的面条你也看到了,蛋是我们家养的蛋是我煮的,你闻闻味儿意思过也就算了。”
沈青急了:“你干嘛呢?”
“一会儿拎车上我吃啊,你就没给我煮过面条卧荷包蛋。”
“你又不爱吃面条。阿姨哪回下面条你不是哼哼唧唧,配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