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们这些伪君子,觉得我说的是乱七八糟的事情!皖湄头也不抬,冷冷地说。
诤磊一听更加火冒三丈,当即吼道:这些年,你说你的药能增强神力,能让女人生孩子,能长生不老,还有你说能炼出天青石,哪一样是真的,你就是一个满嘴谎话的妖女!
你胡说!皖湄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你马上给我滚回你的肇山领地去,要是你再一副狐媚样去招惹伯男,我就……
就怎样?皖湄瞪圆了翡翠色的眼睛。
难保你在云泥谷的安全!说完,诤磊就转身走出了帐篷。
诤磊是弼苍和光岸的上司,他一走,弼苍和光岸两个也只好跟着离开。经这么一闹,肆奇脸上也讪讪的,也无心再继续庆贺,众人草草散了。伯男听故事听得还意犹未尽,也被请回了自己的帐篷。
可伯男进了帐篷还未坐下,诤磊就尾随了进来。接着对伯男喋喋不休地数落皖湄,你年纪小,有所不知,这皖湄乃是有名的妖言惑众之辈,引发了不少祸事,不能容于云端,宗师盟念她曾为大家烧炼丹药,才对她网开一面,只是驱逐她到云泥谷中,没有对她严加责罚。你要对她十分提防,这个妖女精通药术,不仅会下毒,还懂得魅惑。
什么叫魅惑?
诤磊还未回答,只听外面一片喊杀之声。诤磊立马警觉起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伯男也要去,却被诤磊死死按住:公子在帐篷里安坐,我去去就来!
诤磊一转身就没了踪影。
伯男心有不满,为什么外面有乱,就不让自己出去看?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上次就是因为有了乱子,自己才去了青水湖……
伯男正在想着,皖湄悄无声息地转身进来,随手掩上了帐篷的门帘。
伯男吃惊地望着皖湄。
这个女人顺手掩上的门帘,将帐篷外的一片混乱挡在了身后,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诤磊关于魅惑的告诫犹在耳边,伯男站直了身子,问道,皖湄,你来这里,做什么?
皖湄继续着她进门时溜溜达达的步态,脸上依然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漫不经心地回道,怎么,大公子,你的帐篷门槛高得不容我来了?
那倒不是,我的帐篷,永远向所有人敞开。只是外面突然生乱,不知何故,怕乱中你无辜受了冲撞。伯男说。
“冲撞?”云皖湄重复了两个他刚说过的字。她盯着伯男,翡翠色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几转,似乎要把他脸上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把他的想法也看穿了。突然,她又开始咯咯笑起来,那种笑声,在爽朗中透着丝丝甜味,是伯男从未听过的。
他的心又不由自主动了一下,刚才略显紧张的身体如今松弛了下来,伯男开始重新打量这个奇怪的女子。她看起来可跟那些经常出入于他家,与母亲往来的那些女人大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伯男一时也想不起来,似乎是不那么……拘谨?对,不那么拘谨!
皖湄这一身的装束,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从来没有一个云端的女人,单裹着一层纱就能招摇过市,还几乎露出了大半边身子。
这会儿,皖湄肩上的红纱滑得比刚才更低了,那肩膀的凝脂般的颜色,晃得云伯男有些眼晕。他努力稳了稳心绪,问道,皖湄药师,请问你刚才进来,可看到外面是因为什么闹起来了?
皖湄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淡淡说道,男人嘛,都是猴急的,为了点小事就会吵个不停,动不动就要动手,再不然就要打要杀,出点动静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伯男继续问道,那是哪些人在闹事?
皖湄纤眉向上一挑,撩了伯男一眼,问道,你是关心到底是谁在闹事,还是想问谁会不小心冲撞了皖湄?
这话从那血红色的嘴唇里飘出来,伯男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他本就很少跟女人说话,像这样独处帐中更是绝无仅有,而且,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听她说话,心里会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
更让他惊奇的是,皖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达到了他身前,几乎要和他面对面贴在一起。他的脸被她飘起的褐色发丝触得微痒,他的身体能感受到她的胸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他的脸被她翡翠色的眼睛看得有些发烫,心里怦怦怦怦乱跳一气。帐篷外的喊声、碰撞声,似乎都突然消失不见了。
伯男的思绪纷乱,觉得似乎有些不妥,想要挪开脚步,却挪不动,嘴里不知怎么冒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黄龙真有助人飞升的神力?
皖湄没有将视线移开半分,依然紧锁着云伯男的瞳仁,心不在焉地答道,有啊。
伯男说,那黑龙是不是更厉害?
皖湄抬起右手,轻轻在云伯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当然了,女娲杀了黄龙,却发现龙的尸首神力大减。后来便要活捉黑龙,结果没有得手。那只手,柔若无物地拍打,云伯男却觉得手上的力道有如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伯男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突然想到自己该问什么了,他往后退了一小步,动作轻巧而不易觉察的卸下了皖湄的手,问道:你知不知道,黑龙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皖湄听了莞尔一笑,顺势把右手收回来,搭在左手腕上。你若是问这个,倒也真值得好好说说。
伯男心下一喜,走回自己帐篷最中央的位置上坐下,他刚要示意皖湄坐在旁边,却见那一团红云已经飘了过来,落在了他的盘起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