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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萼武艺超群,轻功高绝,那是众目所见,对上一个无名小派的掌门,这麽有趣的事,一时众口相传,比武约定的万柳桥外长亭边,一早便挤满人。
暗作赌盘买虞萼赢的,大有人在;也有不少人怀疑这年轻掌门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也兴冲冲的下了押。
大出众人意料,这一战,只有那掌门早早便到了亭中摆酒等候,约好的辰时已过,虞萼却没到。
直到午时都过了,誓凌天掌门喝乾坛里最後一滴酒,大笑起身,朝着远在五里外的集萃庄一声清啸:「北武林无名帖上,没资格留住我誓凌天谭中岳的名!谁要这破纸烂货的,拿去!」
接着,他真从怀里掏出镂刻龙虎、镶了金丝银边的无名帖,一掌按在桌上,嘻笑着又向四周人群抱拳朗道:「实不相瞒,敝派里老成多凋零,後进无以为继,才让我这轻狂小子白白做了掌门,谭中岳此番下山,实则是求徒弟来着!欢迎大夥结伴上山,多多益善!否则,只怕誓凌天不久後就要在不才区区在下的手上关门大吉啦!」
几句说完,谭中岳大笑,浴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之中,迳自昂首阔步,排众而去。
众人正摸不着头绪,闹哄哄之时,有个人已悄悄上亭,要去看那帖子,虽没有那实力,不敢拿走,也总想开开眼界。谁知那人才走到石桌边,脸色顿时青了,倒退两步,颤声惊喊:「这桌……桌!」
桌子怎麽啦?
摆满酒菜的桌子远看毫无异样,众人挤上前去看,才一涌近,亭子被杂沓的脚步一震,石桌竟崩出尘粉,瞬间倒塌,碎成万千裂块!
众人喧哗震惊之际,谭中岳早已走得不知去向;而集萃庄人此刻才出现,喝令众人一概不得靠近,将亭中那一堆还没有人碰过的汤水碎石破瓷都给扫了回去,毫无疑问,必是想收回了那张无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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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多久後就从集萃庄里传出了小道消息。爽约的虞萼被罚一个人徒手将破碎的石桌残块整理乾净,然而,连最後一片油腻的碎瓷渣渣也挑了出来,竟找不到那张依旧无名的无名帖。
看似得了最大好处的,恐怕便是誓凌天。自谭中岳创造传说的那日後,入道峰上小小门派的那道门槛,几乎被上山求师的人踏穿。
但是,头三个月,有多少人上山,便有多少人被古怪的谭中岳笑嘻嘻地再撵下山去。
「大夥,真是对不住啊!收了你们,恐怕我誓凌天还是必倒无疑。」
第四个月,不知是谭中岳的张狂终於惹恼了人,还是对誓凌天里的武艺秘笈动起邪念,几个小门派三两联合,拟定了人多势众的轮番战术,成群结队地上去找「老成凋零」的誓凌天麻烦……
不久,这几批人马灰头土脸下了山,对於山上发生诸事,绝口不提只字。
事情沸沸扬扬延烧半年多,总算休止,却变成了北地众人津津乐传的话题,甚至被好事的文人谱写成本子,供给茶楼酒馆说书的去了。
「後来,那誓凌天怎麽了?谭中岳到底是不是真心要收弟子?」
太多听书听得入迷的酒客忍不住要问,酒馆里说书的一听,便会好整以暇地将手头扇子用力阖起,两手摊开嘴一歪,神情莫测高深:「这事儿甭向老儿打听,老儿可不想与那石桌一般下场!」
***
誓凌天之内,清晨的云雾缥缈间,此刻正有几个少年弟子单脚独立站在梅花桩上,远远看去,一个个腿力不足,摇摇晃晃,
比梅花桩上弟子高一阶的黑衣青年手持齐眉棍,敲了敲其中一根桩子,朝桩上那个显然咬牙硬撑的美少年剧喝。
「张卓然,下来!你家人来看你,在飞武泉畔等着。」
桩子上那个即将落地的少年立刻重重跃下,向後微微一仰才站正,抱拳大喊:「多谢六师兄!」
「落地声太重,下回你步法多练半个时辰。去!」黑衣青年颔首,挥挥手让他离去。
生了一对弯弯凤眼的「张卓然」眉也不挑,乖顺垂首应了。
他的家人,便等在誓凌天大殿外五里的飞瀑旁。此处白水轰隆,巨响如雷,两人无论说了些什麽,都不怕被外人听见。
见「张卓然」走来,乌衣上绣了只血红朱雀的男子笑问:「阿钰,探听到了什麽?」
以「张卓然」之名混入誓凌天的南宫钰轻摇了摇头,凑近瀑布,方才的恭谨乖顺全然褪去,略晒得黑了些的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