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带着嘲色:「入门十日,不见掌门,也还未行拜师礼;现在的『小师父』不过是门内的三代弟子,实力很一般。」
南宫沉拍了拍他的肩头。「不急,师父这边的密门也还没有动静。」
「还好,只是腻了。」南宫钰一声冷笑:「至今净是桩子腿步法,一点本门基本功法也没传授,每日还有人走来走去的监视、作记录,看来竟是要挑资质绝高的留下,其他资质差的必定会想方设法弄得他们自行走人,到时候,门内的功夫不会流传出去,又能留下好苗子……真没见过这麽狡猾的作法!」
「论资质,你有何惧?」南宫沉斜瞥了南宫钰一眼,颇有得意之色。
南宫钰轻笑:「若不是要查出那张无名帖是不是仍在谭中岳手上,阿钰宁可跟着师父练下去。」
南宫沉却摇了摇头:「不,就算不是为了无名帖,你也要把武功练好,跟着我,练不出绝顶高手。这誓凌天内必有玄机,莫非你不想一探究竟?」
「……想。」南宫玉不太甘愿地颔首。
「阿钰没忘了为什麽要上誓凌天吧?」南宫沉眸色如电,肃然问道。
「没忘,」南宫钰蓦然抬头,脸上烁动野心的光采:「阿钰会成为人上人、凤中凤,无人能敌!」
南宫沉满意地点点头,眼里血光一闪而释:「很好。朱雀神殿是南武林之首,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族长的位子,但北武林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本只有北方门派的掌门能被推举为盟主,如今出了这张无名帖,是你真正站在武林颠峰的绝佳机会;若还能灭了行踪不明的勾陈,更是高枕无忧。」
「所以,阿钰会忍,师父放心。」一时想起了什麽,南宫钰问道:「对了,上回是张伯张婶来看我,说是师父突然晕厥,卧床大病一场?现在可好了吗?」
面对南宫钰的关切,南宫沉显然甚是喜悦:「好了,全都好了!难为你如此关心。」
「不知小思过得如何?师父上回病成那样,想必没去看她?」提到郑思霏,南宫钰的脸色愈发柔和。
「看她?不是一个月去一次就行了?」
南宫钰略带诧色,眯起凤眼:「……师父忘了?阿钰说过,请您把我在家用的琴带去给小思?」
「哦!师父真是病忘了,明日就给她送去。」南宫沉神色有些古怪,拍了拍宫钰的肩,向後一指:「你师兄找来了,快回去吧,师父还得下山办点事。」
「是,师父保重。」又看了南宫沉一眼,南宫钰才转身,走回誓凌天。
南宫沉自千重梯纵身下山,眉眼一弯,笑容中竟带上了点邪气。
「病?哼,都病了十二年……总算好了!大难不死,竟让我手里得了两个要紧人物……不知第三个人在哪?万神宗现今又如何?」
十二年前种下的种子,终於醒了;醒在一副多年来勤於习武、五感敏锐而身负重权的人身上,啮空极为满意,如果这身子能撑下去,他不介意以南宫沉的身分活得再久一点!
龙笛行(11)
持笛的邵峰乌发委落,粉唇皓齿,略显苍白的脸色,只是更添意态,明媚分毫不减;当邵峰终於如她所愿地吹起笛子,郑思霏终於了解他为什麽不肯再吹笛。
一早就已醒来、扮成南宫钰的她,缩在床上目瞪口呆。
窗边,三个人;门旁,五个人;来来去去藉机路过的,数不胜数。难为邵峰被这麽多人盯着瞧,居然还能神色若定,流畅自如练完两支小曲。
郑思霏被许多掩在暗处的视线弄得心烦意乱,顿时下定决心,站起身来就绕到邵峰那头去,迅速拉住他的手,咬牙道:「邵峰,别练了!」
然後,也不顾邵峰诧异的眼神,她飞快拎起昨夜邵峰喝剩未洗的茶杯,一开窗就向外泼,窗外被泼湿的几人还在狼狈大骂,郑思霏却毫不停留,走到门边旋踢一脚,踹开房门,门外几人躲避不及,纷纷向後跌去。
然後,她拉住邵峰,一脚跨上门槛,眯起锐凤眼,脸上神态极其傲然:「往後,咱们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练!」
郑思霏的动作太突然,邵峰还来不及阻止,眼看几双恨恨的眼已瞟上郑思霏,他唇边犹带苦笑,心里却有暖意升起。
被看就被看吧,哪里稀奇了?自小在青楼里,还能少得了被人多看几眼吗?倒还从没有人这样替他强出头。
有人替他打抱不平呢,而且还是个功夫不如自己的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