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揪着他衣襟:“听你这样说,我倒觉得也还好,只是这事一出,你不知我如今心中烦的厉害,如今你还要来问我,是否要去送他,你可是不知,我如今乱的,连自己如何想都不知。”
石崇温然一笑,习惯性摸着我鬓间绿珠钗道:“既如此说,倒真是我的错了,珠儿你打我骂我罚我吧!只要别将我这老身子骨搞塌了,如何都随便你!”
话音一落,石崇便将腰间的宝玉缕金束带卸下,竹兰外衣褪到臂弯之间,双手一扬躺在床上。我不禁上前,用力锤了下他胸口道:“你别没个正经行不行?跟你说了我如今心里正烦呢!”
石崇却故自嬉皮笑脸着,从床上爬起,将我于身后紧紧抱住,下巴抵在我肩膀处安慰道:“好了!珠儿若是烦,便不要想了。珠儿该清楚,我可万万不想让珠儿不开心呢!明日便不要与我去了,这些个陈年旧事,与我们说到底,一点干系没有不是吗?”
我点点头,本还想着,嵇绍毕竟是我亲人,怎么会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呢!可听石崇如今一说,心中倒着实释怀不少。总归是些陈年旧事,他嵇绍说到底,除了那一丝丝血缘之亲,本就和我没什么干系。
如此想来,我与石崇点了点头,坚定道:“我不去想了!总归我还是当初那一句话,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且如今看他这般胆小懦弱,我才不稀罕呢!我现在和石郎你在一处,日子过得多开心啊!才不要去想他呢!”
石崇与我咧开嘴角,探身吻了吻我脸颊的功夫,语气越发温软腻人:“那么珠儿有没有觉得,我这一次很乖啊?我将事情都告诉了你,想来,如今我二人,便没有任何隐瞒了不是?”
见他如此盎然,我眼中却恍然划过孙秀那张脸。我自相信,石崇他如今确实没再什么隐瞒我了,可我却仍有事隐瞒着他。说来这事,我本不想要隐瞒的,可念在当时我的胆怯与对他的关怀,如此一熬,便熬到了如今。若是现在才想着与他坦白,会不会不太好?
石崇见我神色有异,面对面与我望着,眼色骤然深沉:“珠儿,可有事隐瞒着我吗?”
总归被他看穿,我只好道:“是有一个,但从头到尾,便真真只有这一个。”
石崇半躬起身子,将手杵在下巴与膝盖之间,忽露出十岁顽童般的耿直目光:“那么珠儿告诉我便是了,你说了之后,我二人便真没什么隐瞒的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酝酿一下,坦白道:“其实,就在两年前,你去徐州公办那段时间,我有一日,在这金谷园中遇见了孙秀。”
石崇立马直起身子,与我道:“孙秀?他怎么会在金谷园?”
我道:“他来找我,且是偷偷来的,意思便是,想带我离开金谷园……”
我还没说完话,石崇便紧跟着猜测道:“但你不想离开我,可又经受不住孙秀诱惑,于是趁着我不在,和孙秀私通了?难怪你之后对我越来越好了!”
我将他推开,厉声与之道:“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呢!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不要这么乱猜!”
石崇却木住一张脸,将手抱在身前,别过头与我道:“好!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听出他已经生气,更急切着要将事情说清。可谁知我心中越是心急,便越是说不清楚,一开口,语无伦次起来:“我自然是拒绝了孙秀,让他离开!可那家伙你也知道,总是缠着我,我便与他说了谎话,我说我不喜欢他,我还说他没有钱,也不算是谎话…总归我把他赶走了。可待你回来后,我突然就不敢与你说了,后来你又总是说你老了,我怕你担心我,便一直没有说……”
我越说声音越小,话至最后甚至没了声息。石崇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与我镇定道:“珠儿可知道,你有两年的时间与我说这些,我日日待在你这崇绮楼,日日与你玩乐,可你偏是没与我说。如今,我石崇将一颗心完完全全交给了你,你却告诉我,你这个当初口口声声说我骗了你的人,伤了我无数次心的人,又骗了我!”
听石崇这般说,我只觉愧疚,两只手不自觉揪住耳朵,低头于石崇面前道:“我真的也感到很对不住你啊!但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我也是因为关心你才……”
“你收声!”这番换石崇指着我鼻尖,与我厉声道:“为了你好,为了关心你的这些理由,只可以我用在你身上,你怎么敢用?还敢学我!”
我不忍瞪了瞪他,避过他手指道:“我没有啊!我是真的关心你……”
“你收声!”他复厉声与我教训道:“我问你,你可曾喜欢过孙秀那家伙?”
我坚定摇头,一双手仍挂在耳朵上:“当然没有!且他上次来了后,我甚至有些讨厌他了!”
石崇脖子一顿,终将手指收回:“讨厌他才对!他那种人!怎么配得上你将这事情告诉我呢!当然你告诉了我,我们之间便没有隐瞒了,且看在你如此在意我关心我的份上,我自觉地,你是值得嘉奖的,明日我派人送来两百颗珍珠,装点一番你这屋子,你觉得可好?”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半